竞技宝jjb实话实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压根不会相信还能有这种事:无需手术更不用住院,需要节食但并不痛苦,忌口和运动保持佛系就行,唯一的麻烦,只有“所有药物必须通过正规处方才能开具”而已——不过医保还是可以走的,所以不贵。
不难想象,这种完全脱离了常规认知的减肥行为,注定要支付不菲的代价:单就结果来看,这种不用跑步撸铁就能掉秤瘦身的“交易”,算是符合预期;但是,“你愿意放弃一项生而为人的乐趣,换取一份并不快乐的支配权吗?”
国内民众对于减肥的热衷程度,人尽皆知。如果加上“不用迈开腿,不必管住嘴就能瘦下来”的前缀,那么这股减肥奇术热潮的起点,基本可以锚定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再回想一下从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广受追捧的“人体特异功能”潮流,那时候人民群众都在指望靠什么减肥,答案已经昭然若是:
由于实在是没有靠谱的数据统计,减肥气功到底有没有让中国人瘦下来,委实不好说得太细;不过,这种“心诚则灵”的手段对于人类到底管不管用,现成例子还是有的:
按照知网的记载,这篇文摘来自1994年04期的《中华武术》;不过,尽管退役后的马拉多纳确实有过不止一次瘦身成功的经历,但从现有的报道来看,这位“世纪球王”最成功的两次减肥,采用的却是与“封建残余”完全相反的另一种极端方式:
事实上,和“气功减肥”类似,带有明显臆想色彩的减肥玄学,向来属于中国减肥市场的保留项目——甚至不仅仅是玄学,打着“科学”名号大肆敛财的忽悠套路,在过去的30年里从未缺席:
严格来说,单就结果而言,“酵素减肥”并非毫无效果:肠道菌群彻底功能失调导致食欲全无外加严重腹泻,脱水严重配合营养摄入不足,想不瘦下去也难——当然,这种对现代发酵工艺以及肠道微生态系统一无所知、公然藐视现代医学的减肥奇术算不算物有所值,咱们心里有数。
当然,除了各类奇门偏方,这段时间走红的,还有另一类产品。除了名目繁多的减肥玄学,各类带有传统医学色彩的减肥药、减肥茶乃至针灸拔罐减肥秘术,在过去30年当中层出不穷;不过,诸如此类依靠“传统文化”背书的现代化减肥方案,真的管用吗?
至少从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哪怕是以最宽容的标准来衡量,这些“传承古法”的减肥手段,能够发挥的作用基本都维持在“辅助维持”的程度上;诸如反弹、见效慢乃至影响内分泌导致生理机能紊乱一类的副作用,在这些标榜“传统”的“天然”方案上同样不罕见。从已知的案例来看,即便确实存在效果拔群的特例,成功掉秤的主因,赫然是某些副作用极大的处方药添加剂:
早在1998年的时候,国内首款保健茶产品、曾经被列入“走向世界100家中国品牌”的宁红减肥茶,在出口转内销货品中检出对心血管系统造成严重伤害的芬氟拉明成分,直接导致品牌声望毁于一旦;而在2008年,包含成分的曲美胶囊下架事件,更是引发了广泛的争议——显而易见,国内之所以会有“减肥伤身”这种本末倒置的莫名观念,罔顾副作用的减肥产品必定难辞其咎。
说到底,既然“不用很累很麻烦就能瘦下来”是中国减肥市场的主旋律,那么,相比于“国人为何如此热衷减肥”这种不着调的话题,我们面对的现实问题,耐人寻味程度显然要更胜一筹:中国人到底是怎么胖起来的?
——仅仅30年,肥胖就从富足的印记蜕变成为放纵的象征;不过,我们对待肥胖的态度,自始至终其实都没有动摇。
小时候,总想长大了做一个屠夫,杀猪,能顿顿吃大肥肉,嘴上整天油光光的——油光光地在田野上走,在村子里走,在人前走,特别是在那些嘴唇焦干、目光饥饿、瘦骨伶仃的孩子们面前走。
在不止一代人的成长印象中,饥饿,属于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背景底色——不管是刘绍棠的《榆钱饭》,阿城的《棋王》还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诸如此类带有鲜明时代印记的文学作品当中,细致入微且清汤寡水的饮食描写,几乎从来都不会缺席。在这些朴实到近乎白描的字里行间,仿佛能看到无数张消瘦的面孔,正在声嘶力竭地呐喊:
事实上,尽管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国内粮食供给管制就已经逐渐宽松起来,但直到1992年正式取消粮票,“饥饿”才从“时代写照”正式蜕变成“时代回忆”。面对日渐丰盛的餐桌,腰围渐长的中国人,给来之不易的肥胖,冠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
“宴会变成了很平常的事物,并且愈加奢靡浪费。肉类和海鲜的消费越来越多,几年前这类食品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还是消费不起的,而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负担了。人们也正在充分释放着这种新的购买力,苏格兰三文鱼、澳大利亚龙虾和斯里兰卡软壳蟹等虽然仍然比较昂贵,但在中国也都可以买到,其消费群体的规模正在日益扩大。”
不管怎么说,肥胖,意味着不饿肚子,代表着生活富足。对于亲历过高速时代发展、正式摆脱饥饿阴霾还不到30年的当代中国人来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才是至理名言,至于守着粮仓吃得肚大腰圆……好吧,是有点不雅观,但和吃不上饭相比,要紧吗?
正是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一系列乍看之下自相矛盾、细想之下情有可原的中国式减肥逻辑,逐渐开始浮出水面:
根据人民网的报道,1982年,国内超重人口仅占全国居民数量的7%;但到了2005年,根据第一次中国营养与健康状况的调查结果,超重和肥胖的中国居民已经达到2.8亿人, 其中包括2.15亿超重者以及6844万名肥胖者。
可想而知,日渐臃肿的体态引发的一系列并发症,早已成为当代国人不容忽视的健康威胁:
根据《中国儿童肥胖报告》调查结果显示,正常、超重和肥胖的7~17岁中国儿童,高血压患病率分别为14.3%、32.1%和40.9%;超重和肥胖儿童患上高血压的概率,分别是正常体重儿童的3.3倍和3.9倍。除此之外,肥胖儿童成年后罹患糖尿病的风险是正常体重儿童的2.7倍,从儿童至成年期保持肥胖的人群,发生糖尿病的风险更是体重持续正常人群的4.3倍。
好吧,大快朵颐的代价是肥胖,肥胖导致各种疾病缠身缩短寿命,这就划不来了。
健康威胁迫在眉睫,向来务实的国人自然不会掉以轻心。计划供应的时代结束之后,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富态”,大张旗鼓的“中国式减肥”时代,应运而生:
根据国家知识产权局统计,中国第一份减肥产品专利,是瑞士弗·哈夫曼-拉罗切有限公司在1986年提交的《多环盐的制备方法》 (CN86100228A) ;随后进入90年代之后,国内减肥产品专利提交量迅速提升,年申请量在1999年已经有161件,在2016年更是达到778件;而在2016年记录在案的10286件专利中,国内本土专利占比,已有56.78%。
与此同时,秉承着“生命在于运动”的朴素思路,进入21世纪之后,国内的健身运动行业很快迎来了高速发展的风口期:早在2018年的时候,国家统计局就预计2020年中国体育消费总规模将达到1.5万亿元人民币,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居民达到4.35亿;而根据体育总局统计,2012年,中国体育产业实现9500亿总产出,2013年为11000亿,2015年更是一跃达到17000亿。
很明显,无论从增速还是规模来看,中国减肥市场的潜力都是不容小觑的;但在另一方面,另一项不容忽视的现实,同样值得我们特别留意:虽然“减肥”口号喊得响亮,但在过去的30年当中,中国居民的卡路里摄入量,全然不见收敛。
1976年,中国居民人均每日摄入2051卡路里的热量,而到了2000年,中国人均每日热量摄入提高到了3029卡路里;在这25年的时间中,中国人口总量增加了35%,而日均卡路里摄入总量,整整增加了48%。
好不容易摆脱了饥馑,小小放纵一下填饱常年以来欲求不满的胃口,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正所谓吃饱不如吃好,从营养学的角度出发,中国居民现如今的一日三餐,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今天偶然去了一家小店,发现盖饭种类好多,打算每天中午吃一种,,看看能不能坚持下来”。
2020年年底,一个标题为“不重样盖饭日更挑战”的帖子,出现在虎扑论坛水区。很快,这个朴实刚健的民间美食主题贴就引发了广泛关注,光是虎扑原帖的点击量就超过了百万,娱乐起哄和严肃分析层出不穷,甚至还登上了某些地方网络电视台的新闻频道。
盖饭人见人爱,赫然已经是共识;不过,单凭这些看似碳水和油脂拉满的廉价饮食解决方案,就对中国居民的膳食水平下定论,显然属于以偏概全——事实上,根据《中国居民膳食指南科学研究报告(2021)》的统计,在过去30年的时间中,国内民众的膳食质量,始终保持着不断提高的趋势:
例如说,全国城乡居民来源于动物性食物蛋白质的比例,从1992年的18.9%增加到了2015年的35.2%;农村居民的碳水化合物供能比从1992年的70.1%下降到2015年的55.3%,同时动物性食物提供的蛋白质,从1992年的12.4%提高到了2015年的31.4%。
城乡居民膳食水平差距正在缩小,再加上人均稳定在每日270克左右的蔬菜摄入,中国居民膳食质量的实际水平,远远超过了大多数刻板印象的预期。
但在另一方面,我们必须承认,尽管在过去30年当中水准有明显提升,中国居民膳食质量距离理想化标准,依旧存在不小的差距——从1992年到2015年,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农村,蛋白质给中国居民带来的供能百分比基本上没有变化;至于碳水化合物供能百分比降低留下的缺口,则几乎全部被脂肪填满:
吃上了饱饭,初步实现了碳水和油脂自由,但距离真正的营养健康,还有挺远的路要走——状况很好,但还远不够最好,这就是我们日常膳食的营养学现状。
然而这样一来,导致中国居民肥胖率不断攀升的诱因,似乎远不仅仅是“吃”那么简单。没错,营养摄入仅仅是一方面,过量的卡路里得不到消耗,同样是我们越来越胖的主因:
还是根据2021年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科学研究报告》的统计,尽管随着膳食质量水平的提升,中国居民的体质在过去30年中有了明显进步(最直接的证明就是青少年平均身高显著增加),但随着经济快速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中国居民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成年人的职业性、家务性、交通性和休闲性身体活动总量都有减少,且呈现出了逐年降低的趋势。
2018年,中国成年男性身体活动量每周为135.0MET-h/w,职业相关活动量大幅下降,加上并没有补充主动的身体活动,导致成年男性身体活动总量平均每周下降9.3MET-h/w,日均能量消耗减少79.7kcal/d;
相比之下,中国成年女性的休闲和交通身体活动量略有增加,但依旧小于职业和家务身体活动的减少量,导致成年女性身体活动总量平均每周下降8.2MET-h/w,日均能量消耗减少64.7kcal/d。
再加上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中国成年居民,在闲暇时间宁愿选择,也不愿意去尝试自主运动——根据《2020中国健身行业数据报告》记录,国内健身人口渗透率仅为5.02%;而根据《“健康中国2020”战略研究报告》统计,83.8%的中国成年居民从不参加锻炼,经常锻炼(每周3次以上,每次至少10分钟)的居民,仅占11.9%。
就本质而言,这更像是一种运动式行为。至于对生活习惯的实际影响,咱们心中有数。
既舍不下美食,又不愿意去运动,寄期望于吃药躺平就能掉秤,这便是中国减肥市场的现状。至于能不能成,答案不言而喻。
——那么问题来了,最开始那位用4个月减掉25公斤且完全没运动的奇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全世界的肥胖一代,不仅有效减肥的路径大同小异,变胖的经历更是如出一辙。
“减肥从来就不是我的目的。掉秤变瘦属于副作用。每天15片处方药外加打一针,同步体验神经性厌食症与神经性暴食症的初期症状,让吃东西从享乐变成折磨,这就是我的代价。”
没错,这就是开头那位瘦身奇才快速减肥的真相。尽管在生理层面带来的危害远不及当年的曲美胶囊,但在心理和精神层面产生的直接负担,已经明确证明这套方案的适用人群,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少。
我不用很累很麻烦就能瘦下来,但我一点都不快乐。因为我连好好吃一顿庆祝瘦下来都办不到。
另一方面,相比于“效果拔群的减肥成功”这种意外结果,当事人在治疗过程中采用的GLP-1受体激动剂以及SGLT-2抑制剂,显然折射出了更多耐人寻味的东西:
这些刚刚纳入我们医保范畴的处方药,尽管在国内尚未归于“减肥专用”,但在欧美乃至日本,确实已经有研究机构推荐用于肥胖治疗——换句话来说,尽管药到病除的最终方案尚未成型,且饮食生活和消费习惯天差地别,但沿用国外先进经验的处方药减肥计划,距离我们的生活,确实已经越来越近了。
最终,舍弃了来之不易的现代化美食生活,中国人的减肥大计,就这样走上了同步国际的轨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富态”的中国人,与国际趋同的,又岂止是“减肥”这一个议题?
事实上,自从“富态”这个概念进入我们视野以来,催生出“中国式减肥”的“中国式肥胖”,就已经清晰呈现出了国际化趋同的大势所趋;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明确无误地暴露出了“由富向贫”的肥胖症候大趋势——这所有的一切,就发生在过去的30年当中。
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发布的《2019世界儿童状况》报告,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历经30余年发展,中国已经成为全球肥胖儿童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从1985到2014年,中国少年儿童的超重比例一路从1.1%暴涨至20.4%;2012年,中国少年儿童超重人数已达1.2亿,其中更有10%左右属于货真价实的肥胖——更直观一点来看,差不多就是这个模样:
基本和美国持平——这就是我们的孩子面临的营养不良现状。再考虑到中美两国最近30年的经济发展态势,具体的“营养不良”症状到底是指摄入不足引发的消瘦还是过量摄入引发的超重,相信诸位心里都有数。
孩子的经历,往往是成年人社会生态的缩影。日渐肥胖的趋势,成年人当然不可能独善其身。至于催肥整整两代人的主因,我们所有人心知肚明:富含糖分、钠以及饱和脂肪的现代饮食大行其道,更出色的口感、更高的能量密度以及并不平衡的营养摄入,再配合极其有限的运动消耗,直接让我们的孩子以及双亲的腰围与日俱增——而这一切,恰恰与全球的“营养转型”潮流如出一辙。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从国际化的角度来看,居民膳食来源从第一产业迈向第二产业,本身就属于商业化大势所趋;正在发胖的我们正在经历的一切,基本就是发达国家过去半个世纪的经历浓缩加速版: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伴随着高涨的婴儿潮带来的人口红利,食品巨头Taggart Baking不失时机地在美国市场推出了标榜“富含维生素添加剂”的Wonder Bread,一种迥异于传统面包作坊产品、通过大规模流水线生产的工业化面包;
在宣发机器以及营养学家的倾力推动之下,从20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整整20年的时间里,Wonder Bread都是美国家庭餐桌当之无愧的主角,从三明治到可丽饼再到布丁,随处都能看到这种富含添加剂的面包,以及果酱、培根、火腿片等等一众食品工业产品的身影。
这远远不是全部。事实证明,只要能够带动销量,食品工业的“添加剂”完全可以弃之“营养”与“健康”不顾,用最简单粗暴的食欲诱惑,换来源源不断的利润增长:
20世纪60年代,随着日本科研人员创造出淀粉大规模转换为果糖的加工技术,价格低廉的高果糖玉米糖浆立刻席卷了整个西方食品工业——从软饮料到巧克力,再到饼干和蛋糕(上文的Wonder Bread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包括标榜“健康营养”的早餐麦片在内,整整一代西方消费者在连锁超市买到的廉价食品,几乎都离不开份量爆表的高果糖玉米糖浆添加剂。
更讽刺的是,在这场愈演愈烈的肥胖大潮当中,被公众视作公正权威的营养学家和膳食顾问,扮演的往往是食品企业舆论推手的角色;更有甚者,直接把自己的研究能力投入到食品添加剂改良口味的业务中——不仅仅是Wonder Bread和玉米糖浆,包括现如今很多标榜“健康瘦身”的代餐产品,这类技术推手同样是如影随形。
——归根结底,富态也好肥胖也罢,既然我们选择了市场经济,结果必然就是如此。
在特里·普拉切特与尼尔·盖曼合著的那本《好兆头》当中,有过这么一位角色:这位仁兄搞出了一种口味与常规食物相近,但完全不包含任何营养成分的新发明“食物™”,挂出“随便吃,吃完能增重一克算我输”的招牌,为成千上万的人类解决了困扰已久的肥胖问题——除了会导致头发、健康以及生命迹象随着体重一起流逝之外,作为减肥食品,“食物™”确实无可挑剔。
顺带一提,这位搞出“食物™”的仁兄真名是饥荒,也就是天启四骑士里负责饿死人的那位。
放在《好兆头》成书的年代,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这段情节大概还算有点意思,但放在现如今——这赫然就是我们生活的一环啊,难道不是吗?
现实就是如此。相比于肥瘦都在食品工业巨头掌控之内的西方食客,曾几何时,我们确实用不着顾虑盘中餐被垄断企业的利润绑架——相比之下,食不果腹才是我们的大问题。不过,随着时过境迁,尽管吃上饱饭早已不在话下,面对越来越多的成品和半成品加工膳食,以及外卖逐渐接管我们一日三餐的现状,当代中国居民的“饮食自由”,到底还剩多少呢?
除此之外,再考虑到层出不穷的减肥玄学催生出的“中国式减肥”,以及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让一代又一代的社会人越来越渴望躺平不愿意去运动,直接导致不止一代中国人迎来持续30年的体重飞涨,只能说,尽管经历过截然不同的经济发展模式,但在肥胖这条路径上,东西方社会的命运,殊途同归。
不仅仅是食品工业,整个现代化社会的生活节奏,都在看不见的手影响下改变了形状;这套变形的模具催生的结果,就是我们日渐臃肿的身材,以及整条循环链路的所有环节——从饥馑到富态再到肥胖,从“既要瘦下来,也要吃好喝好”的妄想到抛弃口腹之欲,借助合成药物实现人为可控的“饥馑”,链条上的每一环,都是我们选择市场经济所产生的必然。